北京日报客户端 | 记者 白波
在旅居夏威夷近十年的杨先生眼中，当地的生活一直都十分轻松惬意、祥和安宁。这里不但有碧水蓝天、阳光沙滩，治安也比美国本土好很多，用杨先生的话说，甚至达到了“路不拾遗，夜不闭户”的水平。
(资料图)
毛伊岛官方公布的照片显示，野火对当地造成严重破坏。 新华社发
然而，8月8日从夏威夷毛伊岛西海岸灌木丛燃起的这场大火，已注定将以“上百年来最致命野火”之名写进美国历史。截至当地时间8月15日，火灾已造成106人遇难，夏威夷州州长格林此前表示，最终的遇难人数可能是这一数字的两三倍之多。
杨先生住在夏威夷州最大的比格艾兰岛。他对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说，目前火灾尚未对夏威夷州毛伊岛之外的地区产生直接影响，但这场“世纪野火”必将颠覆美国人的安全观念，以及政府部门应对灾难的安全预案和救灾措施。
公众环境研究中心主任马军表示，全球气候变化不是这场火灾的直接原因，但被认为是近年全球山火频发的主要因素。气候变化已成为长期趋势的情况下，全球应大力推动碳减排，同时积极采取措施，适应气候变化产生的问题，增强城市气候韧性。
华侨：夏威夷忽略了火灾隐患
毛伊岛有10多万人口，是夏威夷群岛第二大岛，面积比拥有百万人口的瓦胡岛还大。此次严重火灾发生前，毛伊岛以世界最大的死火山哈雷阿卡拉火山、历史悠久的拉海纳镇、秀丽的山谷和频频出没的鲸鱼著称于世，其旅游热度仅次于瓦胡岛。
毛伊岛官方公布的照片显示，野火对当地造成严重破坏。 新华社发
但在当地时间8月8日凌晨后，这一切都被永久地改变。最初的起火点在距毛伊岛拉海纳镇56公里库拉镇的一处灌木丛。当天早上6点半，拉海纳的灌木丛也曾起火，但得到控制。不过，库拉的野火却在强飓风“多拉”影响下迅速失控，并在下午3点半蔓延至拉海纳。由于火灾前发生大面积断电和通信中断，很多居民直到看见火焰或听到异响时才开始逃离。夏威夷州据称全球最大的户外警报系统也在整个过程中完全静默。
大火迅速将这座1.2万人口的夏威夷“历史宝库”吞没。著名的拉海纳遗产博物馆，近200年历史的传教士居所“鲍德温之家”，150岁的拉海纳榕树，以及华人建于1912年的致公堂，都付之一炬。遇难人数则从8月10日的6人不断升至8月15日的106人。
毛伊岛拉海纳被野火烧毁的残骸。 新华社发
干旱、炎热天气、飓风“多拉”、当地老旧的电力设施以及电力公司对强风预警的疏忽，都被认为是导致此次致命火灾的复杂因素。格林表示，全球变暖时代的新现象“火焰飓风”是导致死亡人数如此之多的“根本原因”。
“夏威夷太安全了，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巨大的安全问题，火警等救援队伍配备是不足的，电力公司面对突发情况也行动迟缓。”杨先生说，夏威夷的海滩公园配备了充足的海上救生员、直升机救援力量，但“忽略”了火灾隐患，没有直升机进行火灾巡查，消防力量可以说薄弱。
全球海温升高令飓风成危险杀手
近年来全球山火频发。2020年，森林大火肆虐澳大利亚、美国加州。2021年，山火席卷希腊，2022年席卷葡萄牙。
此时此刻，加拿大持续两个多月的野火仍在燃烧。加拿大官方数据显示，截至8月11日，加全国仍有1119处森林火场在燃烧，半数以上处于失控状态，16.8万人被迫撤离。今年以来，加拿大已发生超过5600起森林火灾。
毛伊岛官方公布的照片显示，野火对当地造成严重破坏。 新华社发
“最近一些美国专家在交流的时候谈到，加拿大山火把大量烟尘带到纽约，让纽约能见度很低，整个天空发黄，烟气很呛，人们正常的生活工作已经受到较大影响。”马军对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说，全球山火发生频率近几年比以往有明显上升，被认为主要与气候变化有关。“气候变化推高了基础温度，全球温升已达到1.1℃以上。气候变化还导致降水更加不均衡，极端强降雨和干旱情况增加。”
以毛伊岛此次火灾来看，马军援引数据说，过去毛伊岛的干旱面积是5%，而此次火灾前已经上升到16%。植被在干旱状态下变得极为干燥，提供了大量易燃的火源。过去30年，当地气象干旱的情况不断加深，降水量大幅下降了31%。马军说，虽然气候变化不是毛伊岛火灾的直接原因，但它使火灾变得更不可控，增加燃烧面积，使山火、野火变得更加危险。这与美国本土和加拿大发生的野火有相似性。
“这次还存在一个格外危险的因素，就是飓风。”马军说，全球气温升高的情况下，升温的海水会增加海面水汽的蒸发，为热带风暴提供更多能量，增强飓风的破坏力。
气变长期趋势下要积极采取适应措施
欧盟下属的哥白尼气候变化服务局宣布，今年7月是地球有记录以来最热的一个月。7月的温度比20世纪90年代高出0.7℃，海洋温度高出0.5℃。英国帝国理工学院气候科学家奥托说：“我们如今生活在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，我们的社会仍不太适应这个世界。”
当气候变化导致的极端天气和灾害越来越频繁和严重，我们应该如何面对？马军说，全球升温已成为长期趋势，一时无法解决，这种情况下主要应该采取两方面措施，首先是延缓气候变化，即采取减排措施。全球140多个国家和地区已作出碳中和承诺，中国发挥了引领者的作用，我们要大力推动碳减排，力争早日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。
毛伊岛拉海纳被野火烧毁的残骸。 新华社发
“由于升温是长期趋势，另一方面就是要适应，采取措施适应气候变化产生的问题。”马军说，防范气候风险首先要识别气候风险，然后设法增强城市的气候韧性。他指出，夏威夷实际上是地震、海啸和飓风等气象灾害多发的地区，还有火山分布，因而建设有“全球最大的户外警报系统”，但很遗憾在这次火灾中没有启动。有必要弄清是否存在人为因素，以及在设计、管理、建设等方面是否存在问题，例如是不是火势在强风作用下蔓延过快，通信和网络系统失效，造成警报系统失灵。
虽然当地供电系统在强飓风来袭下未能及时断电，是否直接或间接造成了起火和火势蔓延，目前还在调查中，但马军表示，当地市政服务系统今后从规划建设到管理运行，都需要加强气候韧性，以更好地应对类似问题的发生。
毛伊岛拉海纳被野火烧毁的残骸。 新华社发
毛伊岛是一座海岛，面积较小，发生火灾后躲避空间有限，很多人很快被大火和浓烟包围，不少人为逃生跳进海里。马军说，这次火灾很多人只能用毛巾捂着嘴，接下来也有必要加强防毒面具等防烟设备的准备。
马军还提到，在美国，人们越来越崇尚郊区化的生活方式，选择迁到远郊居住，很多进入山区林区，这使用火风险增加，一旦引发山火，人员和财产损失会更大。为了防范山火发生，未来也要从规划角度采取措施，遏制向山区建设的蔓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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